[文章标题]

文章作者:  发布时间: 2010-07-27  浏览次数: 44

 

            ( 江苏师范大学澳大利亚研究中心  贺鹭 )
摘要:最初,澳大利亚是英国的罪犯流放地。这些流放犯们对于澳大利亚早期的开发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其中女性流放犯在劳动力资源、稳定社会以及繁衍后代方面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澳大利亚,女性流放犯,历史作用
Women"pioneer" under the Southern Cross
——The Brief Analysis of Female Convicts’ historical function in Australia innitial development period
Abstract: Initially, Australia was a penal colony of English. Those who were exiled to Australia make a great contribution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early period. Especially, women convicts play a very significant role on labor resouces, social stability and breeding in this period.
Key WordsAustralia, women convict, historical function
当今,澳大利亚逐渐崛起于南太平洋,跻身于世界强国之林,成为全球比较理想的移民国家。但是在澳大利亚开发早期,悉尼·史密斯却把它称为“囚犯与袋鼠之乡”。[1][1] 的确,澳大利亚的早期开发与罪犯流放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其中女性流放犯在澳大利亚开发初期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一、 女性流放犯的到来
18世纪60年代,英国国内发生了工业革命,与此相适应,圈地运动更大规模地进行,大批农民向城市流动转为工业人口,而当城市对劳动力的需求趋于饱和时,又造成大批劳动阶层沦落到贫困线之下。日益尖锐的社会矛盾和越来越严重的贫困化,使英国社会成了犯罪的温床。“在伦敦、爱丁堡和都柏林,劳动阶层中有一部分人口以犯罪作为谋生之途”[2][2] 这一群体主要是由无业游民、职业盗匪以及小偷等组成。为了解决这一严重的社会问题,英国把大批罪犯流放到北美殖民地,卖给那里的农场主充当奴隶劳工。“人口贩子从政府手中把犯人接受过来,然后再以每个犯人20英镑的价格卖给北美南部的种植园主。”[3][3] 然而,1783年,美国取得独立战争的胜利,从此英国便失去了北美这个流放犯人的殖民地。
1786年,内务大臣悉尼正式宣布澳大利亚的植物湾为英国新的流放犯殖民地。1787年,阿瑟·菲利普船长率领“第一舰队”犯人及军官1030人,其中有568名男性囚犯和191名女性囚犯,离开普利茅斯港,驶向澳大利亚。1788年,第一舰队到达植物湾。[4]从此,澳大利亚成了英国的“越洋监狱”,开始了流放犯殖民地时期。
最初到达澳大利亚的大部分是英格兰的流放犯,从1788年到1868年的80年中,总共接纳了约162000名流放犯。[5][4] 在这些流放犯中,有一部分是女性。1788年到1868年间,英国流放犯至澳大利亚的近16万犯人中女性流放犯2万多人。[6][6] 首批女囚是由菲利普率领的第一舰队运抵澳大利亚的,共计191人。此后又将大量的女性流放犯运送到澳大利亚。具体数字如下表所示:
1788—1868年英国送往澳大利亚罪犯统计表[7]
年份 属性
男性流放犯
女性流放犯
1788年—1800年
6040
1441
1801年—1820年
18823
3237
1821年—1840年
76535
12492
1841年—1868年
33743
9046
 
这些女性流放犯来自于英国的各个地方,有英格兰、还有苏格兰人。据统计,从1791年到1823年,有1281名爱尔兰女囚被流放到澳大利亚;从1788年到1823年,91名苏格兰女囚被流放到澳大利亚。[8][7] 她们出身贫寒,受教育程度也不高,一般说来,被运送到澳大利亚的女性流放犯是有年龄限制的,平均年龄大约23岁到25岁,但是通常“只要健康的,年龄不超过45岁的女囚,都无一例外的被流放到了澳大利亚。”[9][8] 然而,她们中有的是由于政治上的原因成为政治犯被流放,有的是由于未婚生子或者是通奸而被流放,大部分人只不过是由于偷窃或者更加轻微的罪行而被判到七年以上徒刑而流放的。18世纪末,英国伦敦据统计有115000人是靠犯罪而谋生的,女囚们在审判前为自己辩解时,却被看做是“说谎者,或者是穿裙子的下流者。”[10][9] 甚至,英国民众认为,看到这些女囚比看到那些街上的醉鬼,或是那些当众亵渎上帝的人还要感到震惊和害怕。因此,女囚的流放被认为从一定程度上能使英国远离犯罪,能更好的保护英国。
 
二.充当廉价劳动力
 
在澳大利亚开发初期,居民的粮食和日用品不能自给,如果母国运输船中途不幸遇难,只有等下一批船的到来,所以经常发生粮荒。而且,他们还要在缺少工具的情况下,为官员和船员们修建房屋,接着还要为自己修建监狱。所以,流放犯们一踏上澳洲的土地就开始投入工作,“他们修建道路,砍伐树木、安装铁炉、搬运石块、筹办伙食。”[11][5] 同时,女囚也从事艰苦的劳动。她们要收集大量牡蛎贝壳并将其烧成石灰,或者是将羊毛和泥巴混搅在一起,这些都为修建房屋和监狱,还有铺设公路提供了最基本的原料。[12]因此,澳大利亚初期开发的基础设施建设与女囚们的辛勤劳动是息息相关的。
当女犯被运送到澳大利亚时,她们最初的工作只是替男犯缝洗衣服和打扫营房,或者充任护士和保育员的职务。而后来当载有女犯的船靠岸时,首先是政府官员和高级军官,然后是水手可以到船上去领一个女人回家做仆人兼情妇。罪犯可以认领剩下的女人,没有人认领的女人被送到位于新南威尔士的一座监狱,称为“女子工厂”。1804年,第一所女子工厂建于新南威尔士,[13]女囚们在工厂里制作粗绳,利用亚麻纤维来纺织粗布,并从事选毛、梳毛和纺毛等工作。她们的劳动强度大,且工作环境恶劣,而生活条件也是很艰苦的,工厂的屋顶是破漏不堪的,而且厨房里也只有一个火炉以供取暖和做饭用。甚至,工厂只能为三分之一的女囚提供住处,并且她们大部分只能睡在满是虱子和跳蚤的羊毛堆上。不仅如此,如果女囚们在工厂里犯错,就会被锁上重重的铁项圈,或者受到鞭挞。直到1819年,麦夸里执政时期,才为女囚设计了新式的女子工厂。
从19世纪20年代开始,许多新式女子工厂陆续建立起来。在这些新的工厂,女犯是被分成三个等级的:表现一般的,表现优秀的和屡教不改的。[14][14] 而且不同等级的女囚在工厂内的劳动和生活待遇等都是不同的。对于表现一般的等级,她们的主要工作就是为当地自由移民和殖民地商人缝洗衣服;表现优秀的等级可以被自由移民雇佣去做家奴,或是被工厂雇佣作为管理人员。屡教不改的等级则是由那些抗拒不顺从的女囚组成的,她们一般是要被隔离在狭小黑暗的地方三个星期或者不提供食物以示惩戒。可见,女子工厂不仅仅是女囚们劳动的场所和监狱,同时也为自由民挑选家奴提供了资源。女囚被分派给自由移民当家奴,她们帮助主人开荒种地,饲养牲畜,料理家务。总之,她们作为廉价劳动力为主人提供各种劳动服务,而主人只提供给她们衣服和食品。
然而,女囚为政府服役的时间是很长的,起初是劳动一整天,1796年规定犯人可以每天为自己劳动一段时间,1800年又规定每周一至五劳动9小时,周六劳动5小时,1810年又进一步改为每天从日出劳动到上午8时,再从上午9时劳动到下午3时。政府允许她们在规定的劳动时间之外,可另找雇主出卖劳动力,获取报酬。[15][15] 可见,开发初期,女性流放犯填补了劳动力的缺乏,为澳洲的早期开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并且正是由于这些女性廉价劳动力,才留住了许多自由移民,并吸引更多的新移民来开发澳大利亚。
三、 稳定社会和繁衍后代
最初,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从1878年到1823年,24698名男性流放犯和4399名女性流放犯从英格兰和苏格兰被运送到澳洲,男性占到85%,而女性占到15%。[16] 所以,男性为了满足生理需求,甚至抢占土著妇女,引起了土著人与囚犯们之间的斗争,造成了社会的不安定。对此,英国政府积极采取措施,将大批女囚流放到澳大利亚,以便发挥她们性别的作用。例如,当殖民地正处于对女性的极度需求阶段时,“朱莉安娜夫人号”运输船载着221名适龄年轻女囚来到了澳大利亚。[17][16]
每当一批女性流放犯抵达澳大利亚悉尼湾时,甲板上立刻变成了奴隶交易市场,女囚们梳洗干净,穿戴上她们的英国服饰,聚集在一起,各自都努力的展示出她们的优点,因为女囚们意识到她们在新南威尔士能生存下来的最好机会就是寻求一个男性的保护。军官们是进行优先挑选的,没有被委任的官员也可以获得政府的允许去挑选一个女仆。当官员们厌烦挑来的女囚时,他们可以轻易将女囚逐出门外,或者赏给下属们享用。第一任总督阿瑟·菲利普也曾公开提出:“为了解决女性极度缺乏的问题,允许女囚卖淫。”[18][17] 由此,便引起了许多像妓女这样的流动人口聚集在悉尼湾附近从事卖淫服务。
女囚的婚姻也同样包含着肉体买卖的性质。当时,澳大利亚政府为了改变社会风气,将罪犯流放地发展成一个自由的殖民地,因此,大力提倡结婚和建立家庭。由于女性流放犯一旦结婚,就可以获得自由,所以女囚们为了改变身份,纷纷追求结婚。特别是女子工厂就是殖民地主要的婚姻市场,女囚们穿上粗糙的裙子装扮好,排成一排站在工厂内,等待男人来挑选。每个男人手中拿着围巾或者手绢,如果看中哪个就把它拴在女囚的脚上,这样他们的婚姻关系就立即生效了。[19]而那些先前结过婚的人,如果与远在英国的配偶分开七年以上,就可以被允许再次结婚。总之,政府鼓励结婚的一系列措施不仅防止流放犯的暴动和潜逃,还稳定了社会。
虽然在澳大利亚结婚人数快速增加,但也不是多数女性流放犯所能得到的。据有关统计,截止1828年,女囚中只有42%的人结了婚,多数没有能结婚,[20][19] 主要是男人们视这些女人为堕落的妓女。而那些未婚的女囚在这个男女比例极度失调的社会中,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来维持生活,所以娼妓成了她们唯一可以扮演的角色,也逐渐成为了澳大利亚早期生活的一部分。在英国,男人们认为女人的出生就是为了便于男人。所以,罪犯流放制不仅将囚犯带到了澳大利亚,而且也把英国社会的这种性别歧视观念也带到澳大利亚并深入人心。甚至在罪犯流放地,女囚犯尤其受到谴责,被普遍定性为“该死的娼妓”[21][20] 然而,虽然女囚作为妓女或者情妇都是遭到谴责,但是,在澳大利亚开发早期,她们对于维持男女生理平衡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并且,英国政府确实令女囚在澳大利亚最大限度的发挥了她们独特的性别作用,使这些女囚成为了男性性欲发泄的对象,逐渐沦为了时代的牺牲品。
女囚被流放到澳大利亚,不仅仅是做为一种性工具而发挥着她们的性别作用,女囚们还为澳大利亚早期殖民繁衍了大量的后代,充当了生殖机器。长期以来,澳大利亚男女比例相差悬殊,加上上层阶级荒淫无度,私通现象十分普遍。1807年的社会调查表明,在新南威尔士全部1430名妇女中,已婚者只有395人,未婚者达1035人,其中大部分人虽为结婚却与人姘居;在全部1832名儿童中,婚生儿童只有807人,私生子达1025人。[22][21] 这种非婚生子女现象也是非常普遍,成为澳大利亚开发初期的特征之一。在澳大利亚开发早期,“19岁以下青少年中非婚生所占比例要高达整个青少年的一半”。[23][22]并且在当时,每个家庭平均拥有6个以上的子女。正如菲利普曾经提到的,他要求更多的女囚流放到澳大利亚,并不是为了让她们充当劳动力,而是他希望女囚能与更多剩余男性结婚,以养育在澳大利亚本土出生的自耕农。[24][23]并且,由于女子工厂接受了许多怀孕的女囚,所以它也成为了为女囚们养育后代的保姆。据资料统计,1836年的澳大利亚的女子工厂养育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有100多个。在女子工厂里,母亲是允许和婴儿在一起的,并且工厂还为婴儿提供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对于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如果母亲有能力去抚养或是获得自由,除此以外,就要被送到孤儿院。然而,客观上讲,女囚对于繁衍后代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是由于她们都是非法怀孕,所以在女子工厂内还要受到惩罚被监禁起来。
在澳大利亚开发初期,无论女囚们或与男性结婚,或成为她们的情妇,或直接变成妓女,都会被指责为卑贱的、肮脏的、不道德的。在人们心中,女囚总是和色情是牢不可分的,她们经常被描述为“粗俗的夏娃”和“私生子的制造者”。[25][24] 但是正是由于她们的牺牲,才换来了澳大利亚稳定的社会环境,并吸引更多的自由移民来澳洲开发,进而使澳大利亚从一个英国的“越洋监狱”逐渐转型为自由殖民地。同时,女囚们积极的发挥着自己独特的性别作用,成为繁衍后代的生力军,使得澳洲本土人口数量不断增加,为澳大利亚社会发展的本土化奠定了基础。总之,在澳大利亚的建国史上,不仅有男人的功劳,而且女性流放犯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1]理查德·怀特著: 杨岸青译:《创造澳大利亚》[M], 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0页,
[2]曼宁·克拉克著:中山大学翻译小组译:《澳大利亚简史》[M], 广州:广州人民出版社,1973年,第24页。
[3]张天:《澳洲史》[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6年,第63页。
[4] 郑寅达, 费佩军:《澳大利亚史》[M],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22页。
[5]黄源深,陈弘:《从孤立中走向世界—澳大利亚文化简论》[M], 浙江: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23页。
[6]张安德:澳大利亚民族文化心里的自卑与优越[M], 湖北大学学报,1997年第5期。
[7] Charles Bateson: The Convict Ships1787-1868 [M], Brown, Son &Ferguson, LTD. ,Glasgow, 1959, p.326-341.
[8] Manning Clark: A History of Australia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Age of Macquarie[M], Melbourne Unicersity Press, 1962, p.90-91
[9] Manning Clark: A History of AustraliaI-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Age of Macquarie[M], Melbourne Unicersity Press, 1962, p.91.
[10] Manning Clark: A History of Australia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Age of Macquarie[M], Melbourne Unicersity Press, 1962, p.97.
[11]骆介子:《澳大利亚建国史》[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年,第24页。
[12] Robert Hughes, The Fatal Shore: A History of the Transportation of Convicts to Australia 1787-1868[M], Collins Harvill , London , 1987, p.90.
[13] http://members.iinet.net.au/~perthdps/convicts/confem.html
[14] Robert Hughes, The Fatal Shore: A History of the Transportation of Convicts to Australia 1787-1868[M], Collins Harvill , London ,1987, p.256.
[15] 郑寅达, 费佩军:《澳大利亚史》[M],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26页。
[16] Manning Clark: A History of Australia -From the Earliest Times to the Age of Macquarie[M], Melbourne Unicersity Press, p.94.
[17] Robert Hughes, The Fatal Shore: A History of the Transportation of Convicts to Australia 1787-1868[M], Collins Harvill , London , 1987, p.251.
[18] Robert R. Bell, The Sex Survey of Australia Women [M], Sun Books, Melbourn, 1974, p.40.
[19] http://members.iinet.net.au/~perthdps/convicts/confem.html
[20] Robert R. Bell, The Sex Survey of Australia Women[M], Sun Books, Melbourn, 1974, p.42.
[21] 理查德·怀特著: 杨岸青译:《创造澳大利亚》[M], 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9页。
[22]郑寅达, 费佩军:《澳大利亚史》[M],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38页。
[23] Robert R. Bell, The Sex Survey of Australia Women[M], Sun Books, Melbourn, 1974, p.48.
[24] Robert Hughes, The Fatal Shore: A History of the Transportation of Convicts to Australia 1787-1868[M], Collins Harvill , London , 1987, p.245.
[25] Robert Hughes, The Fatal Shore: A History of the Transportation of Convicts to Australia 1787-1868[M], Collins Harvill , London , 1987, p.244.
关闭当前页面
办公电话
1 办公电话 : 0516-83536381
1 传  真 : 0516-83500431
校内业务系统链接
1 财务查询系统
1 设备查询系统
1 档案查询系统
1 图书查询系统
1 校内电话查询
1 教宿网自助服务系统